苏霆沉吟片刻：“还有一种可能。”
“什么？哪种可能？”陈皓“嚯”地抬头。
“除去所有不可能，剩下的就是可能。或者说，最不可能的，恰是最大的可能。”苏霆意有所指道。
“？”陈皓垮了脸，什么可能不可能的，把他给绕糊涂了。
苏春：“大少，您的意思是, 这股不明力量的敌人......等级在小二之上？”
苏霆抬头看了苏春一眼，略微讶异，这四肢发达的家伙关键时刻竟比陈皓那厮还灵活？
苏春迎着他的目光，没一会儿便羞涩地低下头，他结结巴巴道：“我，我胡乱说的。”
一副小媳妇样儿。
苏霆：“......”
苏霆冷淡的收回目光。
陈皓不愿相信, 一脸质疑：“可如果来人等级真在苏夏等人之上, 他们为什么还要用毒？这个行为要如何解释？且他们既没有伤及苏夏等人性命, 又没有劫下半点货物，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总不能，做了这么多，绕这么大一圈子，就为了给他们下毒吧？”
说到最后，陈皓自己都笑了。
倘若真是这样的话，那那群人还真搞不好脑子有什么大病！
如此倒也可以勉强说得通，毕竟，这种人的思维难以用正常人的思维来理解。
但这可能么？
......
这件事确实处处透着古怪和蹊跷。
书房一时间陷入沉寂。
半晌后，苏霆问道:“苏秋在哪里？”
苏春拿出一个手机模样、有着墨绿色外壳的设备点亮，看了片刻后回道：“大少，小三正在赶往马利加海湾出事地点的路上，还有三小时抵达。”
苏霆：“告诉他，不用去了。另外，让他的人查一查，马利加最近有没有什么新鲜事。”
“是。”
目送苏春出门，陈皓这才转过身，问道：“为什么不让苏秋去出事地点走一趟？说不定会有什么收获呢。”
“时间过去这么久，他能看到的也是别人想让他看到的, 看或不看又有什么区别。”苏霆没什么笑意的扯扯唇，“不管是人是鬼，总有浮出水面的一天。着急也解决不了问题，何必自寻烦恼。”
陈皓叹服，就冲苏霆这份心理素质，他心甘情愿叫哥。
“大少，出来了。”苏春拿着一块平板走进门，道：“因为马利加是苏夏此次行动的必经路线，苏秋一开始便派人密切关注马利加海湾各方势力的动向。要求发过去，他们整理过后就直接发过来了。”
苏霆接过平板，吩咐道：“再让他发一份出事之后各方的详细动向过来，一定要详细，最好是具体到每一个人身上，去了哪里，做了什么。”
“是。”
门外，苏春给万里之外的苏秋拨了一个加密电话。
一字不少转达完苏霆的话，苏春便准备挂断电话。
那头的苏秋仿佛知道他的一举一动般，制止道：“等一下, 先别挂。”
苏春等了片刻, 对面仍不出声，问道：“什么事？”
“苏夏，她和他们，情况......怎么样了？”苏秋这样问道，声音艰涩，沙哑低沉。
“你，看一下帝都这边送去的消息不就知道了？”
苏秋哑口无言。
这次事件，就像一个响亮的耳光，用力打在他的脸上，生疼。
事前的信息不正确，没有及时做出预警；事后又没能及时进行补救，是他工作上的重大纰漏。
这证明，浓雾之下，还有另一个世界和神秘的力量隐藏在他的观察之外。
“替我跟小夏说一声，抱歉。”苏秋这样说道。
“不帮！”苏春轻“哼”一声，断然拒绝道：“等她醒了，你自己去和她说。”
“你该去加班了。”不等他回答，苏春“啪”一声挂了电话。
另一边，一处隐蔽的地下石室内。
苏秋是高个头，打扮同以前一样。戴一顶宽檐黑色帽子，依然是颜色灰暗的长风衣。绿豆似的小眼睛在灯光下闪着幽暗的亮光，像是雪原上奔袭狩猎的恶狼。
石室内数十张其貌不扬的脸庞静默注视着他，如出一辙的灰暗颜色的打扮使他们看起来像是与夜色完全融为一体，已经成为黑夜的一部分。
苏秋的视线在每一个人身上扫过。
“今晚加班，将出事前后方圆百里内所有势力内每个人近三个月的一举一动整理出来，事无巨细。”他嗓音低沉，却在石室内一遍又一遍回荡。
“是。”
所有人低声应道，随即无声地自发行动起来。
有人奋笔疾书，有人四处穿梭，有人低声交谈着什么。
苏秋看了片刻，转身大步离去。
苏春的话让他知道，大少并未怪他，依然对她信任如初。正因为如此，苏秋更加无地自容，他愧对大少的信任。
但现在他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有几人的行动轨迹，他要亲自确认。
等此间事了，他再亲自去向大少和苏夏赔罪。
……
深夜，才刚刚开始。
万籁俱寂，正是某些东西活跃的时候。
世间生物，各有各的忙碌。
苏霆所想念的人，正有条不紊坐着手中的事。明灯相伴，书桌一角，两本薄薄的文件正静静躺着，上面清晰的褶痕彰显出看它的人内心的不平静。
这是聂老爷子给聂征的两份股份转让协议。
当时她告诉聂老爷子“回去考虑考虑再做决定”。
其实也没什么值得考虑的，无外乎签下它，身上便多了一份责任与牵绊。
回到卧室，她思考片刻后便果断签下自己的名字，一笔一划，皆是力量。
她此刻正在编写短期目标和计划。
她喜欢按部就班一点一点将待完成事项尽皆打勾的成就感。
通读检查一遍后，聂征蹙着眉，从头到尾又检查一遍。似乎落下什么重要事情的感觉更加浓烈了。
可是，究竟落下了什么？
“嗡，嗡嗡——”
“嗡嗡嗡——”
蓦地，静置在书桌里的手机催命似的震动起来。
取过手机，是个陌生号码。
聂征：“喂？”
“当当当当——猜猜我是谁！”是一道搞怪的男声，“猜对有奖励噢！”
聂征弯唇笑了，肯定道：“徐焰。”
徐焰：“嘶，好平板，好无趣的回答！”
他心累的吐槽道：“你就不能表现得稍微惊喜一点吗？”
聂征：“徐小焰？徐焰焰？”
“……”
徐焰：“……你还是无趣冷酷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