斋萨尔穆这时还算满意，因为他的麾下都是子弟兵，此时没有一个人畏缩不前。</p>
但是他不知道，马上就会有一支炮口指着他们。</p>
他用蒙古语大声呐喊道：“儿郎们，立功的机会就在眼前，我宣布，斩首一级者赏一个前程，不设上限！”</p>
女真兵都很配合，齐声“嗷！”了一嗓子。</p>
“建奴，是建奴，哈哈哈！”</p>
炮车刚刚推出步兵阵列，李万全顿时觉得视野开阔多了，立刻看清楚了迎面而来的敌人。</p>
李万全原本是辽东明军炮手，被俘后不愿意向袍泽开炮隐瞒身份成为奴隶，太熟悉建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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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了几百建奴杀气腾腾而来，李万全想到了死在建奴手中的袍泽们，想到了惨死的父母妻儿，他当然笑得如同夜猫子叫。</p>
“哈哈，这么近的距离简直是贴着脸轰他娘的了！”</p>
这种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谁肯放过，李万全咬牙切齿大喝一声：“建奴都得死！”手中的火把点燃导火索。</p>
“轰！”不到四十步，平射，一百颗铁子儿喷了过去。</p>
这么近的距离，简直是贴着敌人的脸轰他娘的，参与的炮兵都激动不已，都大声欢呼道：“万胜！万胜！……”</p>
建奴阵列中间位置的当然是中流砥柱，是二十几个白甲兵组成的破阵勐士，为首的是渴望力挽狂澜的斋萨尔穆。</p>
然个人的勇武在炮口下显得那么的渺小，惨叫声中，不低于十个血债累累的建奴巴牙喇倒在血泊中。</p>
斋萨尔穆是幸运的，因为他是亲兵的重点保护对象，有三面铁盾护着他。</p>
即便如此，他还是被霰弹打中，鲜血汩汩冒出。</p>
此时的他欲哭无泪，肠子都悔青了。</p>
斋萨尔穆跟着老奴东征西讨，身经百战一点点都不夸张，此时的他想到了浑河血战，想到了那些悍不畏死的浙兵。</p>
他知道那是最后的戚家军，如果没有大炮轰开戚家军的鸳鸯阵，那一战根本打不赢。</p>
如今的他倒霉透顶，严密的阵型居然也是被大炮肆掠，真是报应不爽。</p>
“嗷！”根据地步兵见建奴倒了一大片，都如同打了兴奋剂般嚎叫着冲了过去。</p>
“步兵兄弟们，别挡着炮口，让老子再干他一家伙！”李万全急了嘶吼道。</p>
见到效果这么好，青年炮兵都兴奋莫名，纷纷大叫：“快快快，快装填！”</p>
李万全继续大喊大叫：“快闪开，我要开炮了！”</p>
重步兵们当然怕被自家大炮打着，呼啦啦都往两边跑去。</p>
不到三十秒，又是一声轰鸣，气势汹汹而来的建奴又被打倒一大片。</p>
通古斯杂碎们都被打懵了，明明看见炮口指着，也不知道就地卧倒减少伤害值。</p>
康靖见建奴在鬼哭狼嚎，阵列乱七八糟，当然要抓紧良机，他大喊一声：</p>
“兄弟们，建功立业正是此时！杀建奴啊！”</p>
麾下的重甲长枪手都虎吼：“杀奴！杀奴！……”大踏步前进，步伐整齐划一，手中长枪勐刺勐扎。</p>
项长根力气大原本还举着一面铁盾，此时却嫌累赘直接扔了双挥动单手斧嘶吼着横噼竖砍。</p>
他指挥的刀盾手没有一个孬种，都争先恐后往前再往前。</p>
长枪手和刀盾手绝大多数是曾经为奴的汉民，一部分是被建奴破了家的战争难民。</p>
他们都有一个共同愿望，杀建奴报仇雪恨。</p>
此时仇人见面分外眼红，当然杀得鲜血狂飙！</p>
六百重步兵本来就有数量优势，再有两炮助威，有火枪手助阵，当然形成了压倒之势。</p>
这还不算完，骑兵冲锋的号角已经吹响，此时不上马逃跑的敌军，片刻后就再也跑不掉了。</p>
“完了，完了，全完了……”</p>
苏布地人老成精，看到那些曾经横行无忌的铁甲建奴片刻功夫就倒下了一半，意识到大势已去。</p>
他不再去想怎么跟大金国主子交代，先保住自己的命要紧。</p>
苏布地逃了，儿子固噜思奇布紧紧跟随，他们身边还有几百人马。</p>
他们改变主意了，没有往东去投靠大金国主子，而是往东北方向科尔沁诸部的地盘逃。</p>
又又变成了掩杀模式，己方的伤亡注定不会高，黄毅的麾下都乐不可支，大家有默契地大声重复几句喊话。</p>
“投降不杀，我军优待俘虏！”</p>
“高举双手跪下，否则杀无赦！”</p>
“啪！啪！啪！……”</p>
枪声依旧响个不停，那是黄毅下达命令不许重步兵冲上前跟困兽犹斗的建奴以命搏命。</p>
让火枪手把围成一个圈子负隅顽抗的建奴当靶子打。</p>
斋萨尔穆原本是想力挽狂澜，所以率领所有的麾下下马结阵步战。</p>
蒙古人崩溃了开始逃跑，重甲步战的建奴当然跑不了，顿时陷入团团包围。</p>
斋萨尔穆负伤了，但是没有倒下，还能战斗。</p>
他不肯投降，因为自从野猪皮崛起于白山黑水之间，只见着明军将士们向他们跪地投降，还没有哪个女真人向明军投降过！</p>
他咬牙切齿大喝：“死战，直至战死！”</p>
麾下的白甲兵、马甲、步甲、披甲人、余丁居然纷纷响应，也跟着吼叫：“死战，死战！”</p>
这些冥顽不灵的建奴不肯投降，哦，对了，黄毅根本没打算接受建奴的投降。</p>
没有必要为了一百多必死无疑的建奴残兵败将白白牺牲重步兵战士，所以六百火枪手乐滋滋领到了击毙所有建奴的任务。</p>
“预备，开火！”</p>
“呯！”</p>
这一回火枪手是采取二百人一组三段击轮放的模式，每一次齐射都有至少一百六十颗铅弹打入建奴围起来的圈圈。</p>
不仅于此，外围还跪了接近一千鞑子俘虏，他们是目击证人，火枪手打完，由这些俘虏冲上去补刀收割人头。</p>
纵然建奴有一二十面铁盾，几十面皮盾，也无法格挡无处不在的铅弹。</p>
根据地火枪手的每一轮射击都必然导致十几个建奴惨叫着倒下。</p>
悲嘶声中，中弹的建奴有的蹬腿抽搐，有的痛苦地在地上翻滚，有的实在受不了巨大的疼痛，呼喊同伴给他个痛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