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剑域的核心地带，从来都是归真仙界最锋利的“剑刃”。

这里没有寻常疆域的山川河流，只有亿万柄悬浮的剑。有的剑通体透明，如冰似玉，剑身上流淌着空间法则的涟漪；有的剑漆黑如墨，缠绕着混沌雾气，仿佛能吞噬一切光线；更有甚者，剑体本身就是由纯粹的剑意凝聚而成，看不见形态，却能让仙王级修士在百丈外便感到刺骨的锋芒——这里是赵晨曦的道场，是她以混沌剑道开辟出的专属领域，也是整个仙界修士心中最敬畏的试炼之地。

此刻，赵晨曦正盘膝坐在剑域中央的“万剑台”上。她身前的虚空里，悬浮着一道若隐若现的剑纹。那剑纹极其古怪，既不是常见的“斩”“破”等杀伐道纹，也不是“守”“护”之类的防御印记，而是由无数扭曲的线条交织而成，像是被强行揉在一起的两股剑意，又像是某种尚未成型的法则胚胎。

这道剑纹已经困扰了她整整半年。

半年前，她在冲击仙帝巅峰时，混沌剑域突然发生了一次小规模的法则紊乱。原本温顺的亿万柄剑齐齐震颤，剑鸣中带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焦躁。也就是在那时，这道陌生的剑纹出现在了万剑台上空，起初只是一道淡淡的影子，随着时间推移，竟变得越来越清晰，甚至开始主动吸收剑域的剑意。

“到底是什么来头？”赵晨曦伸出指尖，小心翼翼地触碰那道剑纹。指尖刚一接触，她便感觉到一股霸道而陌生的力量顺着指尖涌入体内，那力量中蕴含着极其纯粹的“毁灭”之意，却又包裹着一丝微弱的“创造”气息，与她所修的混沌剑道既有相似之处，又有着本质的不同。

相似在于，两者都能容纳截然相反的法则；不同在于，她的混沌剑道讲究“阴阳相生，破而后立”，而这道剑纹中的力量，却像是要将所有法则都碾碎成最原始的粉末，不留一丝生机。

“师姐，还是没头绪吗？”一道清脆的声音从万剑台外传来，林晓婉提着刚孕育出的子剑，缓步走入剑域。她的混沌剑体在半年前彻底稳固，身上的剑气虽不如赵晨曦那般霸道，却多了一丝圆融的韵律，显然在公孙月的指点下，剑道修为又精进了不少。

赵晨曦摇了摇头，撤回指尖：“这剑纹的气息很古怪，既不属于归真仙界的任何一种剑道传承，也不像是彼岸之境的侵蚀之力。它就像是……凭空诞生的。”

林晓婉走到她身边，目光落在那道剑纹上。当她的视线触及那些扭曲的线条时，子剑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嗡鸣，剑身上林晓婉的面容虚影竟浮现出一丝痛苦的神色。

“好强的毁灭气息！”林晓婉下意识地握紧剑柄，“这剑纹里藏着的力量，比熵的混沌魔焰还要霸道！”

熵的力量虽能污染法则，却仍有迹可循，而这道剑纹中的力量，却像是要从根源上瓦解一切法则的存在。

就在两人对话间，那道剑纹突然剧烈震颤起来。原本模糊的线条开始变得凝实，扭曲的纹路中溢出丝丝缕缕的黑色雾气，那些雾气落地后，竟在万剑台的白玉地砖上腐蚀出一个个细小的孔洞——要知道，万剑台的地砖是用混沌晶石混合星辰铁铸造而成，即便是仙帝的全力一击，也只能留下浅浅的白痕。

“它在……凝实？”赵晨曦瞳孔骤缩，体内的混沌剑元瞬间运转到极致。她能感觉到，剑纹中那股陌生的力量正在以几何倍数增长，剑域内的亿万柄剑仿佛受到了无形的感召，开始朝着万剑台汇聚，剑鸣声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惶恐。

“不对劲！快压制它！”林晓婉也察觉到了危险，子剑脱手飞出，化作一道流光斩向剑纹。剑光与剑纹接触的刹那，竟像是泥牛入海般，瞬间被吞噬得无影无踪，反倒是那道剑纹吸收了剑光的力量，变得更加凝实，黑色雾气也愈发浓郁。

“没用的，它在吸收剑道之力成长！”赵晨曦沉声道，双手快速结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