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甘霖一般!
这让曹洪心中那根紧绷到极致的弦,在这一刻似乎终于松弛了那么一丝,可以喘上一口气了……
开城门!迎接任将军入关!
曹洪的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激动,甚至有些变调。
沉重的关门缓缓开启。
当任峻一马当先,踏入关隘时,迎接他的是劫后余生般的欢呼和无数双饱含希冀的眼睛。
曹军兵卒看着任峻身后那些随军携带的辎重车,仿佛看到了活下去的曙光。
关隘内压抑的气氛为之一缓,连王虔和李固的脸上都挤出了几分真诚的,至少是表面如此的喜悦,暂时忘却了彼此的猜忌和相互之间的倾轧。
伯达!你可算来了!曹洪大步迎上,紧紧握住任峻的手,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声音都有些哽咽,关内……苦盼久矣!
任峻翻身下马,风尘仆仆的脸上带着深深的疲惫,甲胄上满是泥泞和长途跋涉的痕迹。他回握曹洪的手,眼神复杂地扫过关隘内拥挤破败,以及兵卒身上那些战火的印迹,闻到了关内隐隐约约那尚未散尽的血腥与绝望混合的气息,脸颊也不由得抽动了一下,回握了曹洪的手,子廉将军……辛苦了……
给大家说两句……曹洪以目光示意,然后捏抓了任峻的手臂一下。
任峻会意,他半转身,看向了汜水关内的曹军军校和兵卒,也看到了在这些人眼中的那些重新燃起的,又极其脆弱的希望之光火,心中不由得一沉。
任峻勉强让自己的脸上带出了笑容,声音生硬的扬起,带着长长的尾音,奉丞相钧命,峻率部前来增援汜水关!
哦哦哦……
即便是已经看见了,但是听闻了任峻所言,曹军兵卒依旧是欢呼起来。
任峻又再次提高了音量,既是说给曹洪听,也是说给周围的将士听,某这次来……带来弓弩五百张,战甲一千具!箭矢五万支!粮秣……可支三十日!更有精兵五千!与诸君共守此关!
丞相万岁!
援兵来了!有救了!
欢呼声再次响起,比刚才更加热烈。
粮食!
武器!
生力军!
这简直是雪中送炭!
曹洪脸上也露出了笑容,连声道:好!好!有伯达来,汜水关必固若金汤!
他拉着任峻,往指挥议事厅走,快,随我来,详述军情!
然而,当两人摒退左右,两个人便是再也维持不住脸上的笑容,渐渐地垮塌下来。
伯达……曹洪声音压得极低,怎么是你来了……冀州……如何?
曹洪心中隐隐约约还存着一些侥幸心理,莫非……击破了北域军?
子廉……任峻看着曹洪消瘦且疲惫不堪的脸庞,艰难地开口,声音压得极低,冀州……危机仍存……亦未击破北域军……
曹洪脸上勉强仅存的笑容顿时消失,心头猛地一沉。
任峻继续说道,语速急促,仿佛要尽快将这残酷的现实倾倒出来:骠骑北域军整顿幽州,安民驻守……该死的魏延魏文长搅乱冀北……现如今温县失守……河内倒戈……
曹洪的心一点点沉入冰窟,声音干涩:那……世子……邺城……
世子……任峻深吸一口臭豆腐,眼神多少有些游离,主公已决意……收缩战线,确保核心!故而……命我部放弃河内,以及周边据点……只留重兵固守邺城!集中力量,先稳固根本,再图后计!
曹洪感觉仿佛有一道惊雷在脑海中炸响!
放弃河内?收缩冀州?只守邺城?!
这意味着什么?
意味着丞相的战略重心,已经完全……
战略转进了!
任峻带来的不是生力军,而是……
被放弃的冀州前线撤下来的残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