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46章弁彼鸒斯,归飞提提。民莫不穀,我独于罹。(3 / 4)

诡三国 马月猴年 5675 字 1天前

氏、琅琊王氏这些顶级门阀用联姻、提携、品评等手段,编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权力之网,真正的打成一片。

二百石以上的官职,被他们牢牢占据七成!

到了东晋王与马共天下时,王导为了调和南渡的北方士族与江东本土士族的矛盾,竟然主动抬高吴郡四姓的品级。

这原本要解决阶级矛盾冲突的举措,结果反而让整个士族阶层的壁垒更加森严,特权更加固化!

这种为了避免矛盾而采取的权宜之计,想要和稀泥,最终却加深了根本矛盾!

一而再,再而三的腐朽根基的荒诞剧,难道只在晋朝上演么?

隋唐的君主们看到了问题,试图用科举这把看似公平的尺子来打破门阀。

唐太宗雄心勃勃地修订《氏族志》,意图重新排定世家座次,打压旧门。

结果呢?

编纂的大臣们依旧把崔氏列为第一等!

这像极了在后世之中米帝某些机构宣称事实清晰,证据确凿的嘴脸。

逼得太宗皇帝不得不亲自下场干预,强令将皇族李氏提至首位……

更致命的是,当均田制瓦解,国家的经济基础动摇,范阳卢氏这些嗅觉灵敏的旧族,立刻转向商业,用惊人的财富重新构筑影响力,从经济层面倒逼政治上层不得不向他们妥协。

这种庞然大物的大而不倒,超越了千秋万载,跨越了古今中外!

这到底是国家控制了资本,还是资本挟持了国家?

界限早已模糊不清。

查其本源,贯穿这千年痼疾始终的,便是那无形的枷锁!

思想!

或者说,被特定阶层垄断、解释、固化下来的文化……

理解了这一点,斐潜一纸檄文在山东引起的地动山摇,便不再是难以理解的奇观。

是因为斐潜文采斐然,字字珠玑吗?

根本原因在于,斐潜和他所代表的关中力量,已经拥有了掀翻这张思想之桌的绝对实力!

这张桌子,并非表面上属于刘协的那张象征性的皇权之桌,而是深藏在刘协这尊泥塑木偶的阴影之下,那张由经学教条、门阀等级、利益分配规则共同构筑的、真正主宰了华夏数百年的思想文化之桌!

这才是让山东衮衮诸公感到灭顶之灾的真正原因!

这才是他们如此迅速地、如此团结地将刘协,团结这尊汉室最后的图腾,将其从深宫的尘埃里请出来,擦拭干净,高高架起,抬向汜水关战场的根本动力!

他们要用这面残破的汉室大旗,裹挟着千年来深入骨髓的忠君观念,以及底层百姓对天子那点朴素而模糊的敬畏与幻想,去点燃关内守军和山东民众心中那点残存的、对旧时代的最后眷恋。他们要利用刘协苍白的面孔和空洞的象征,去对抗斐潜那描绘着新世界、充满诱惑却也颠覆一切的蓝图!

而吸引刘协走出来的那根又粗又大的胡萝卜,能让他挺直腰板坐在颠簸的御辇中的胆量的来源,则是自御辇车驾两侧,那支由曹操派遣的,由虎贲中郎将夏侯杰统领的三千精锐铁骑!

因为视线和尘土的阻隔,刘协的目光无法穿透整个庞大的骑兵队列,自然也不可能下车去一个个清点那所谓的三千之数。

曹操说三千,群臣说三千,那便是三千!

看着像是三千,说起来是三千,那就是三千!

谁想要证明其清楚清白,就让谁自己去自证就是……

毕竟天子岂能下车,像个税吏一般去点数?这是对天威的亵渎!

这些骑兵,甲胄鲜明,在昏黄的光线下反射着冷硬的寒光;刀矛如密林般指向阴沉的天空;胯下的战马行进间,马蹄践踏着干燥的土地,发出沉闷而连绵不绝的隆隆声,卷起的尘土如同一条黄色的巨龙。

队列整齐,气势